1906年,物理学家皮埃尔·居里逝世。
皮埃尔在发生意外之前,就已经经常性的咳嗽,流鼻血长达数年。
玛丽心疼自己的丈夫,几度想让皮埃尔暂时放弃实验专心养病,但皮埃尔早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开始倒数。
他坚定的告诉妻子玛丽,“即使我那天不在了,我们的实验也必须继续下去”。
皮埃尔的离世对当时的科学界来说是巨大的损失,对玛丽来说更是无比痛心的事情。
后来失去了这么一位在科学界举足轻重的诺贝尔奖得主的讲座教授,巴黎大学的竞争力瞬间下降了不止一点半点。
巴黎大学决定对外公开招聘皮埃尔生前任职的物理系主任一职,得知这一消息的玛丽既高兴又无奈。
无奈是因为她深深的知道社会对于她的歧视,科学界对于她的歧视,教育对于她的歧视,只因为她是一名女性。
玛丽看着眼前在深夜发出蓝色光芒的镭盐,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那光芒仿佛童年般的星空一样迷人。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自此居里夫人走入世人眼中,人们惊诧于她的能力,也厌恶她的私人生活。不久后的她如愿成为了大家公认的一个科学家,却也成为了百姓口中的荡妇。
“亲爱的皮埃尔,我永远深爱的皮埃尔,又是一个不能和你在一起的夜晚……”
简陋的实验室里如今只剩她一人,她对丈夫的思念无处安放,一行行爱意不会像惊涛骇浪般摧毁她的意志,但不妨碍它会像浪花一样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的拍打她的心灵。
她将零零散散的书信收好,顺手便拿过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她不停地翻找,仔细地跟黑板上的公式核对,修改,再一次擦除。她说:“只有当我不停工作时,他才和我在一起。”
油灯的火苗衬着她惨白脸颊上的一道道干涸泛黄的泪痕,听到的全是晶莹剔透的眼泪砸在黑色的皮革笔记本上碎裂的声音。
封面上的名字泛着鹅黄的光,写着玛丽·居里。可能大家更熟悉她的另一个名字“居里夫人”,但是准确来说这只是一个称呼,不是一个名字。
她的丈夫皮埃尔在不久前意外去世,女儿伊蕾娜和艾芙不停地追问父亲在哪里,玛丽只能一直撒谎称父亲外出讲座去了。
玛丽甚至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神,每当将两个孩子哄睡着后,她一个人在昏暗的楼道里偷偷地哭泣。
她对丈夫的爱甚至不能喊出声,因为年幼孩子们需要父亲、孤身一人的妻子需要丈夫的肩膀、未完成的实验需要皮埃尔教授、还有暗处无数等着看玛丽笑话的人,这一切都让她不能大声的哭诉对丈夫的爱与思念。
玛丽的童年是不幸的,接连面对大姐和母亲的离世,以及父亲被降职减薪,整个家庭到了最困难的时候。
可就算如此,父亲也没有剥夺他们上学的机会。玛丽最终以优异的成绩从中学毕业,但当时的波兰大学是不收女学生的,玛丽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歧视和不公。
之后的五年时间里,玛丽选择留在华沙打工赚钱先供姐姐出国读大学。
1891年此时的玛丽已经22岁,她终于踏上了前往巴黎的轮船。
在巴黎求学的生活却更加艰辛,在漫长又寒冷的冬夜里,她蜷缩在那个顶层的小阁楼上,床板和着颤抖的玛丽咯吱作响,她把所有的衣服都盖在身上可依旧难抵严寒。
透过屋顶的小窗户,她看到星辰璀璨,越是到寒冷的时节,天上的星星便越是明朗耀眼。
玛丽终于回过神来,她收拾好实验室,锁好门,便回家了,这是她自丈夫离开后第一次回家过夜。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玛丽便来到了巴黎大学校长的办公室,可是却被秘书告知校长今天没时间,请她改日再来。
玛丽义正言辞的盯着秘书的眼睛说:“我可是玛丽·居里。”
而秘书却说:“是的,我知道,您的丈夫是一位了不起的科学家。”
玛丽的内心早已习惯了这种歧视,但不代表她接受这种歧视。
因为她明白在科学界,所有人都认为他的丈夫皮埃尔·居里才是真正的科学家,而她只是他丈夫的一个附属,所以她一直被叫做居里夫人,而不是“玛丽亚·斯克沃多夫斯卡,一个了不起的科学家”。
巴黎大学最终决定给玛丽一次试讲的机会,到时候会有校领导以及其他享有盛名的科学家到场听讲,如果通过了,玛丽就可以正式接任丈夫身前在巴黎大学的职位以及实验室的管理权。
其实当听到这句话时,玛丽已经明白,对她的歧视,对女性的歧视从未因为时代的进步而改变,而只是通过看似正当得体的手段施以更彻底的蔑视和嘲讽。
他们就是想看玛丽的笑话,想彻底的打败这个女人!
那天台下在座的,有玛丽的姐姐和姐夫、她和丈夫之前的学生、助手、新闻记者、远道而来的科学家,座无虚席,就连过道都坐满了人。
玛丽用她的扎实深厚的知识、日日夜夜的实验积累、自信坦然的态度、以及背后无法被征服的灵魂彻底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结束之后那些看笑话的人拿着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早早离开,留下真正支持玛丽的人一一与她拥抱。好几个听课的女大学生都说玛丽是她们真正的榜样,她们无比崇拜她。
而姐姐看到这样的情景却说:“玛丽一直都是皮埃尔的骄傲,但他一定会厌恶今天的场面。”
玛丽成为了巴黎大学有史以来第一位女讲座教授,她发现的镭元素只是大自然中一个普通的微尘而已。
她自己才是真正的炸裂在当时科学界的一颗威力巨大的新星,歧视她的人不敢直视她的光芒,欣赏她的人却因为她散发的光芒变得更加熠熠生辉。
不久之后玛丽的父亲也去世了,她每天都是家、学校、实验室,偶尔夹杂着生活。
种种压力让玛丽的身心疲惫不堪,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而在这个时候,丈夫曾经的学生也是现在赫赫有名的物理学家郎之万的婚姻也遇到了麻烦。
郎之万的妻子珍妮一直不理解郎之万为什么要从事科学工作,既挣不了多少钱还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她常常责备郎之万不顾家庭,不负责任,有时候还会动手打郎之万。
皮埃尔去世后,郎之万常常帮助玛丽,无论是学术实验还是生活琐事。
起初郎之万是出于师生之情,可与玛丽的相处之中郎之万渐渐发现,眼前的玛丽是一个漂亮,善解人意,知性优雅,又充满智慧的女人。
他们有共同的志向和爱好,他们可以互相理解彼此的诉求。
与妻子珍妮相比,简直天上地下。随即郎之万更是对玛丽无微不至的照顾,恰到好处的关心。而原本只是将郎之万视作挚友的玛丽,也逐渐对郎之万产生了爱意。
玛丽,她是万人敬仰的科学家可也是一个母亲、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后来两人租下了一个小公寓,而那也成了玛丽唯一可以治愈心灵的地方。
玛丽曾经劝说调节过郎之万与珍妮的矛盾,但是郎之万与妻子的矛盾是根深蒂固的,两人都没有改变的意思,感情一直处于僵化之中。
玛丽对于这种情况是相当理性的,她深深的明白两个三观不合,没有共同语言,又不肯为彼此做出改变的爱人是不会拥有圆满的婚姻的。
当我们越是耀眼时,盯着我们的目光便越多。这种久违的温馨生活没有持续多久,玛丽与郎之万的这段感情便被媒体曝光。
原因是不肯离婚的珍妮报复心切,从郎之万的抽屉里找到了玛丽与郎之万的来往信件。
珍妮拿着信件告诉郎之万:“要么你就和那个女人分开,要么我就让你们两个人从此身败名裂。”
其实郎之万对玛丽的爱并没有多深,他最终选择了和玛丽断绝联系,而玛丽也接受了事实。
可谁知在冬天将要来临之前,玛丽的人生又一次迎来了寒冬。
珍妮对于玛丽的敌意从未消失,一个全心全意为家庭付出的女人遭受到丈夫背叛后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终于在一气之下珍妮将信件公之于众,霎时间整个法国都轰动了。
这种婚外情的故事比比皆是,每天都在大街小巷上演,人们关心的不是荡妇,人们关心的是鼎鼎大名的科学家居里夫人居然是个荡妇!
在报纸的报道里,玛丽成为了涉足他人婚姻的小三、勾引丈夫学生的荡妇、破坏别人家庭的毒妇。
各种谩骂铺天盖地的袭来,甚至有些人砸坏玛丽家的窗户,大喊着:“不要脸的荡妇,滚出法国。”
随着舆论的愈演愈烈,曾经支持玛丽的法国科学家也开始倒戈,甚至向媒体编纂各种小道消息,联名写信让玛丽离开法国。
他们支持的从不是玛丽,而是权威。
整个过程之中郎之万完全像个局外人一样。
其实社会上对于男人发生婚外情,甚至是名人发生婚外情都是习以为常的,所以整件事情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玛丽。
玛丽在深夜翻墙才能回到家里,她此刻才明白郎之万更在乎名誉而非玛丽。生活总是这样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
就在舆论风波闹得沸沸扬扬的同时,玛丽收到了来自瑞典的电报,告知玛丽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
但是随着电报到来的还有一句话:“希望您不要前来参加颁奖典礼,免得大家尴尬。”这句话就像一根导火索一样,引爆了一直在忍耐的玛丽。
玛丽如期出席了颁奖典礼,并且发表了演讲。
就跟在巴黎大学的第一次讲座一样,她再一次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不仅是一个极具天赋的科学家更是一个拥有顽强且高傲灵魂的女性。
玛丽没有将提纯镭元素的方法申请专利,而是选择公之于众,她一直认为科学的发展应该是服务于人类的和平与幸福。
在回到巴黎之后,玛丽依旧受到情感风波的折磨,她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各种问题。
玛丽不得不住进一家由修女开办的医院治疗。在这段时间里,她无数次想到过自杀来脱离痛苦,但是一直有一群人陪伴在她身边。
就连爱因斯坦都写信给玛丽安慰她,这一封封来信和看望就像是无数微光一样温暖疗愈着玛丽的心灵,最终她恢复了过来。
后来一战爆发,被炸毁的不只是巴黎的房屋更掩埋了玛丽与郎之万的情感风波。那些平日里冠冕堂皇的爱国的科学家此刻纷纷踏上了离开巴黎的火车,他们的行李箱里装满了沉甸甸的荣誉。
玛丽带着17岁的女儿伊雷娜拉着X光机奔波于各地战场,更是指导了数百古战地医疗队伍使用X光机检查伤势。
玛丽此后又投入实验和科学教育之中长达22年之久。
1934年,玛丽还是病倒了在了医院,她从发现钋和镭具有放射性的那一刻可能就猜到了结局,她是选择了继续实验,也是选择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科学之后。
当玛丽发现镭时,她也如同镭一样被发现于科学界,可是镭元素对于科学界来说是一个无比受欢迎的创举。
但是玛丽的出现显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她威胁了男性的地位、威胁了曾经的权威、威胁了社会潜在的运行规律,她要打破的不是已被承认的定理而是自私和贪婪的人心。
正如今天被存放在法国国家博物馆的她的笔记本一样,那是我们无法触及的科学遗产,同样的我们也无法触及玛丽·居里,因为她选择消耗自己的生命去发展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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